夕子

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

【数语 ABO】烙印 5

无比熟悉的ABO预警

此篇有粗口的描写,介意者可以快速滑动,因为描写的不多

以下正文

----------------------------------------------------------------------------

我们想找你谈一谈。

夏日蝉鸣,灼热的阳光穿过枝叶化为光斑打在水泥地上。汗水湿透白色的校服,黑色的长裤被卷至膝盖,大剌剌地露出还未成熟的肌肉线条。漫长的中午休息时间,也因炎炎的空气而使人觉得这时间被无限延长。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此刻的时间能够加速加速再加速,最好能直接把今天跳过。面前的人正散发出危险的气息,尽管他脸上挂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他在注视自己,不论自己如何伪装得两眼只有眼前的习题,那双眼的视线也从未在自己身上移开过。鹰盯上了猎物。僵持不过五分钟,终于抬起头装作这才注意到眼前人。

“X同学,我们好像不太熟。”他冷着脸说着,绕在鼻尖处刺鼻的气味越来越浓。他还没有分化,但早已知晓自己的命运。教室中依旧嘈杂,人声并未消逝,没人会在意教室的一角会发生什么事。

“不熟也没事,只要你出去帮我们‘辅导辅导’功课就行。”为首的人一手横于他两肘之间,粗暴地打断他想拿起笔继续做题的打算。

“最近老师不是说要多交流学习,这不快期末了。”一人阴阳怪气地说着话,时不时还偷瞄为首那人的神色。

“王学霸不打算教教我们?”另一人拿起放一旁的笔记本,随意地翻翻,然后像呈宝似的递给为首之人。

“请不要随意动别人的东西。”他眼中有愠色,但还是极力克制住自己的愤怒。

“哇,这字写得真漂亮。”那人随手把笔记本朝桌上一丢,带着周身刺鼻的味道俯身在他耳边小声说道:“不知道分化后在床/上的样子sao/不/sao?”他瞪大双眼,一时间冲上头的不是愤怒而是惊讶与莫名的恐惧。

“你......!”

“喂,大家都听我说!”那人身后的小厮开始吆喝起来,教室顿时安静下来。那不被人注意的教室一角在此刻变成圆形剧院,目光即灯光照射在处于中心的人,沉默的压抑似戏剧的开场。

“王墨涵会成为omega!”

omega是什么?是青涩的外皮中包裹着烂熟的内芯,是诱人犯罪的“苹果”。

“他就是个lang///////货!”

分化后的发情期需要alpha,omega的生理驱使会使他们看上去诱人。尽管初次发情//期不会和alpha结合,但用来侮辱人总是有效的,更何况是一个成绩优异待人冷漠的人。

“而且他——”后尾处故意拖长了音,故作神秘地提起听众的兴趣。困在兽笼里的人浑身上下插满利剑,他此刻只能做的只有忍耐。他好不容易以承诺换回在这个学校就读的资格,打架的话只会把他送入全是同性的牢笼,成为一个待估价的联姻商品。他只能瞪着眼前嘴巴张张合合的人,只能祈祷午休的时间快快过去。剧烈的恶心感充斥着他的全身,污言秽语全都朝他身上浇去,也浇在他的心头。班级里出奇的静,没人上前阻止,也没有人打断那些污秽的话语,大家就这么看着。真是奇怪呀,争荣誉头衔时个个都是正义的化身,此刻一个个都成了沉默不语的石头。他想扭头好好看看这些人此刻的模样,可久坐与情绪的忍耐使他身体僵硬。

“哦?还不吭声,难道是全承认了?你脸皮可真厚啊。”那人伸手轻佻地挑住他的下巴,作势就要朝嘴唇亲上去。他听到理性断弦的声音,没等他抄起桌旁的圆规,只听得耳边炸起一声尖叫。下一秒,他看见散落一地高年级的习题册,眼前已没有那张讨厌的脸。他木木地将目光再下移,有人被扼住脖颈在地上挣扎。扼着那人脖颈的人正是和他一起长大,温润如玉人见人夸的哥哥。只见师长口中优秀学生乖宝宝正一拳一拳地朝刚刚气焰嚣张的人身上抡去,拳拳到肉,肉体的闷响声似乎是某种喝彩。

哥哥的手脏了。他无比自责愧疚地想着。哥哥那双用来写字,打理花草,抚摸小动物柔软皮毛的手,在这个炎热的午休,因为他而被卑劣的人弄脏了。

他心里止不住的恶心,胃在翻滚抽搐。他厌恶无法出手的自己。如果此刻他动手的话一切都会重回原点,重回那个因为家族私自鉴定第三性而停滞不前的夏天。

你不想改变这一切吗?插花课上,深绿色眼瞳的人这样对他说,当时年幼的他还不明白这番话的深意。

现在,他必须动起来,阻止事情朝更糟糕的方向走去。桌子被掀翻在地,他攥住哥哥正要挥下去的拳头,听到自己用颤抖呜咽的声音说:已经够了,都已经足够了。视线被自主分泌的某种液体模糊,他也只能看到糊成一团的影。后来,他的“乖学生”兄长在国旗下宣读检讨书,在打架的当晚被罚抄家训三十遍。他也无言地帮兄长抄书,尽管兄长劝阻他不用这样做。那天他们抄了一整晚,直到天空泛起鱼肚白时才抄完。抄完后,他两倒在一起睡着,相对而眠,像两只互相舔舐伤口的困兽。后来的后来,他作为“中性”的人生也在那个高二的夏天结束,转而作为“omega”而活着,一直活到现在。

“王老师,王老师。”有个声音在呼唤他,把语文的思绪拉回到眼前。他眼前只有三个躺地上捂着肚子的人,而自己的手也被擦破,血液混合着信息素的味道正一点点向外渗出。事情到底是怎么演变成这样的?他一个优秀的人民教师居然和学生打架,胆子也太肥了吧。他回忆了下,大致就是出了食堂,他约找茬的学生好好谈谈,但对方执意说什么自己不是来找他,而是执意要找自己身后的学生麻烦。既然如此,对方也因他身上的临时标记以为他是alpha,他就提出“丛林法则”这一解决方案。“丛林法则”适用于多个alpha争夺一个omega的情况,是古代社会的遗存规则也是法条的灰色地段,只要保证参与的人员不死不伤太重就可以视为合法。他本想提出来威慑对方,让对方知难而退,然后带到办公室好好谈谈。但没想到因为青春的冲动,对方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他都不知道该感叹年轻真好还是其他些什么,总之全程对话都好好的录下音,有证据证明全是自愿就没多大问题。真动起手来时,往昔的记忆全都朝他袭来,它们裹挟着他让他一时晃神重回很久之前的夏天,有种撕裂时空的恍惚感,只不过角色倒错而已。

至于打架,对他来说更像是借力打力。身一侧,手顺势一抓,将人带到面前,再侧肘从中线带力移至下巴,一拳给人打懵。右手抓住抬起的胳膊向下一推,左手趁势朝肚子一击,脚再脚跟处朝后一绊。一个学生就已捂着肚子屁股倒地,他迎战还不到十秒,他已经重回大地母亲的怀抱。

“还继续吗?”语文挑眉看着眼前被吓呆的人。“还是说直接认输?”听到认输这一词,那两人像是打了什么鸡血,疯了一般冲向他,朝他挥出莽撞的拳头。语文知道今天不让他们尝点苦头,他们才会稍微清醒些。不出一会儿,他让挑衅他的人都倒下,没伤及要害只是暂时动不了。而他自己的手则是在打斗中不小心被什么东西刮到,也没什么要紧的。

“按照规矩,你们不能再去骚扰他。”语文的声线一如往常,一口气都不喘仿佛刚才只是热热身。“相应的,你们也要听从我的要求。”他蹲下身同学生直视,“下学期月初五校联考考到年级第十怎么样?”这无疑是对次次考末尾的人最狠的要求,“既然喜欢用刻板印象去侮辱对方,那你们怎么不去用对‘alpha的刻板印象’来要求自己。领导力?洞察力?精英?我可一点都没有从你们身上看到,身为alpha也没个alpha的样子。只不过是在虚张声势罢了。”字字珠心,却又格外合理。

“王老师!哇!”班上的两个学生发现了他们。“这是怎么了?”学生眼中满是大大的疑惑。

“他们摔倒了,我去扶他们,所以刮伤了。”语文不动声色的撒谎,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能麻烦你们帮忙把他们扶到医务室吗?”他冲着学生微微一笑。

“好。”学生也没有多想很快答应下来,“老师您的手不要紧吗?”语文摇摇头表示不用担心。学生也就扶起地上的人,肩搭着肩踉踉跄跄地朝医务室走去。

“你的事现在解决了,你现在只用考虑接下来该怎么做。不过你要记住,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幸运。以后你再碰到这样的事,你应当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使用暴力是不行的,刚那个是特例。时间不早了,回教室去吧。”

“那老师要去哪里?”离了老师,那股不安又冒上他的心头。

“办公室,我要用酒精给伤口消毒。”语文一边说着,一边走远。他一回到办公室,就看到自己办公桌前排了一小溜人,全是前来问问题的学生。“不好意思迟到了,麻烦你们再等一会儿。”语文感到目光全集中在那只手上的手上。

“老师您怎么了?”

“不小心刮伤的,不要紧。”他拉开抽屉,找出酒精棉签迅速地处理伤口,酒精触碰伤口的时候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处理好伤口,之后就是对学生的问题进行答疑。等午休结束铃一响,学生散去,他就坐在位置上喝口水,整理下上课用的资料以及晚自习要讲的题。一切又按着往日的计划行走,仿若中午发生的事就像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当他到家的时候已将近十点,狗蛋先数学一步跑上前迎接他。他亲亲热热地抱起狗蛋,先前的烦恼都统统飞走。数学见语文手上的细长蜿蜒的伤口,便眉头一皱,也顾不得语文怀里的狗蛋,把他的手拉过来他看。

“怎么弄的?”

“不小心刮伤的。”语文故作轻松答道,就想抽回手,却不想被数学拉住。“是真的。”为表示真实性,语文还特地强调一遍。

“那再处理下。”只见数学拿了碘伏和酒精棉球,抓着语文的手仔细一看,一条弯曲细长的伤口呈现在他眼前,从手背一直延伸至手腕像条细细的小蛇。“擦伤是这样的?你不是去撸外面的猫被抓的?”

“真的是刮伤。”语文一再坚持刚刚的说法。

“可能会有点疼,你先忍一下。”棉球在伤口上滚了几圈,语文皱起眉头。

“疼。”语文吸了口气。

“忍忍。”纱布包裹着云南白药在手上缠了几圈,熟悉的粉色吹风机猪头创可贴又贴在他的手上,他盯着这创可贴有些出神,想起上次数学也是用这个图案的创可贴帮他遮住那些丑陋的针痕。“你和谁打架了?”他抬头,数学那双蓝色的眼正直勾勾地望着他。

“没有。”他依旧在辩解。

“你身上有其他alpha的味道,”数学的眼神冷了下来,周围的空气像是凉了几度,一场暴风雪悄然而至,“再加上你衣服上的灰尘印,黑衣服很容易留印记。你的伤口像是被什么东西钩到,如果不是猫咪的爪子的话,就可能是指甲划得。”数学轻易的把谎言拆穿,双瞳中不再是平日的温柔。“而且你今天心情很糟糕。”

“对,和学生打架了。”语文也不再隐瞒,一五一十把今天发生的事都说给数学。“这手应该是打架的时候被什么东西刮了,也不严重。信息素也是,你不说我也没有察觉,因为我周身都是你。”语文一副任君处置的模样,事情都交代清楚,从他一开口数学就一直沉默也没什么回应。“那我去换衣服......”话还未说完,他就感觉自己被人抱住。

“你要把自己的安全放在第一。”耳边传来那人的低声呓语,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脖颈处。“你有想过你输了怎么办?”

“没有,因为我说了就一定会做到。”语文的声音似乎比平时要冷。“还有,有个事要感谢你。”他轻轻拍拍数学的手臂,示意他放开自己。衣裳向后一拉,后颈的齿痕刻在白皙的皮肤上,那是数学的临时标记。“没有这个,我的挑衅也不会成功。”

“如果这个临时标记只会让你去做危险的事,我下次不会再帮你标记了。而且,王老师,你身为师长也不能做出这种过火的行为。万一他们举报你,你被吊销资格证怎么办?”数学有些生气,他不希望语文再去冒这样的险。语文作为学校老师可以主持公平正义,但他怕最后语文会身处漩涡的中心,而无法脱身。

“那你怎么看这个事?”语文侧目,包裹着纱布的手一下一下地敲着膝盖。

“很恶心,第三性只是欺辱人的借口,为了放纵自己的欲望而做出这样的事的人很懦弱。他只有通过这种方式去证明自己,就说明其他事上他一事无成,只能通过这种事找回仅存的优越感。”

“不也有那种学习成绩很好,但也去欺辱人的人的吗?”

“那种人的心是空的,那只有通过这种形式的方法来填充自己,通过强烈的刺激来满足自己,就像吸毒一样。但他们大多不会受罚,他们便会用这种手法去不断证明他们是对的。”

“但是,”

“这样的事本身就是错的,在对一个人发射出恶意的时候就错了。”数学从桌子上拿起块黑巧克力,剥了包装纸塞口中。“性别本身没有错。”


“的确。”语文注视着数学,瞳孔中像是有火光在跳动。他的心脏正在全力冲刺,呼吸开始急促,脸上泛起红色。他捂住脸,努力稳住自己的心神。那种奇妙的化学反应在什么时候产生的?是他在饭桌前的话语,还是之后染上情欲时的克制,亦或是共处时温柔的眼波,在超市时为他挡去投来的目光,再或者他给下的承诺。这些都悄然的成为某种感情的催化剂,不断地瘙痒着他的心。雪终会化为雨雾,终会互相融合在一起。语文把手放下,手指急躁地敲着膝盖,像在下定什么决心。“麦斯先生,我想请你再帮个忙。”

“怎么?”数学扭过头,习惯性地望着他的眼睛。语文伸手,把墨绿色的衣领朝他这边一抓,身体前倾,双唇同另外两片相贴。巧克力的微苦在舌尖弥散,两人在唇齿间共享这份微苦。明明在某个时期早已熟稔的行为,在此时却显得生硬不熟练。一切的进展都太快,数学的身体全僵住,然后被唇上的触感蛊惑,一直抑制的感情像洪水席卷他的全身。待到唇齿相分时,周围的空气都充斥着涌动交融的信息素,手掌也不知在何时相互交叠在一起。

“谢谢你,帮我做临时标记。”数学眼前的人脸上早已染上灿烂的绯,因为长时间缺氧而微微喘息着。“你的计划表的步骤是不是又打乱了?”语文坏心眼地提起那个数学心中交往步骤的计划表,他想看看数学会作何反应。

“是啊,都被打乱了。”数学语气中全是怪罪和不满,嘴角咧出的表情却和说出的话语不符。“而且还违反了同居的条例,所以毁约者要受到惩罚。”数学伸手弹了语文一个脑瓜崩儿,听到语文假装痛的吸气声后,又轻轻地吻了吻弹过的额头。

“那重新拟定一份怎么样?”语文提议道。

“现在这份条例就很好,只需把王老师用加粗字体写上的那条划了就行。你觉得怎么样?”

“挺好的。”语文低下头望着地,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小声咳了几声。

“那接下来,”数学扣住语文的手微微发力,在他周围刮起侵略性的凉。“就是......”望着越贴越近的脸,语文心虚得眼睛乱飘。眼前的人一改平日的温和,眼睛中的某种意味越发明显。“周末有时间去约会吗?”瞬间,周身的寒全都消逝。“你以为我想做什么?”这话问得语文脸红到冒烟,语文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安抚自己。

“没什么,”语文连忙否认,“周末要编寒假的题,写学期教学总结,准备家长会需要的说辞,恐怕没时间。”

“那只能等寒假?”

“下周五就放寒假。”语文掐着指头算时间,数学被他这不经意的小动作而可爱到。“周五之后都有空。”

“实验室有个项目必须在年前完成,估计春节前都要加班。”数学眼中写满沮丧。“好不容易和王老师心意相通,却没有时间在一起。”

“我们不是住在一起吗?”

“但想要一场正经的约会。”

“你可真贪心。”

“嗯,因为对象是王老师,所以我稍微贪心下也没关系吧。”数学牵起语文的手,吻了吻他的手心。“还是说王老师觉得不妥当?”

“没。”语文连忙摇头。

“那等都有空再好好商量。”数学吻吻语文的额头,再是眼睑,鼻梁,最后吻吻那两片唇瓣作为结束。

“你很喜欢亲密接触。”突然间没了的距离感,让语文吐槽着眼前的人。

“不行吗?”

“行。”

-------------------------------------------------未完持续----------------

作者的话:在写实习报告的边缘反复横跳,趁着在做毕业设计前再蹦跶一会儿。

评论(2)

热度(71)

  1. 共4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